哪吒闹海

浮生未歇忆往昔

威武匈奴俏公子(又名:我娶了个弱小但能吃的老攻)

  第六章 小别胜新婚 

         不知是酒力过胜,还是有人相互依偎,齐衡睡了自得知和亲消息以来最安稳的一个觉。醒来时,已是半夜,身旁却空空如也。半凉的床榻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体温,回想起白天自己的胆大妄为,和伯力的温柔以待,脸又不自觉的烧起来。晃了晃还未清醒的头,低声唤了一声,便进来一个小婢女。

  “公子有何吩咐?”

  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齐衡起身,披了一件单衣。

  “回公子,子时了。”小婢女眼尖,想起王子离开前的嘱咐,忙起身给公子加了一件裘袄。

  “这么晚了。”

  齐衡顿了顿,有些迟疑地,但还是问了出来。

  “你家王子呢?”

  “王子晚膳后便出去了。”

  这么晚,去哪里?齐衡心底嘀咕了一句,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询。他只轻轻地点了点头,然后便招手让人退下。小婢女却又在屋子里添了火炭,加了灯油后才离开。

  营帐内温暖如春,齐衡却被这暖意熏得有点头晕,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,走到帐帘处,轻轻掀开,屋外已下起了漫天飞雪,门口的小婢女站在雪里,身影单薄。

  “你们退下吧,夜里我也不需要人服侍。”齐衡动了恻隐之心,到底是血肉之躯,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疼大的。

  “可是,王子吩咐······”

  “下去吧。”齐衡轻轻的一句,却透着不容置喙地意味。

  “是。”

  齐衡望了一眼远处的天地,苍茫的大雪覆盖了一切,呼啸的寒风吹得人骨子都是凉的。于这浩渺天地间,人竟渺小的如同一颗砂砾,只肖顷刻,便消失无踪。寂静的夜,寒冷的时节,形单影只的人,为此时怅然若失的小公子添了一丝除乡愁以外的惆怅,不可名状。

  放下了厚重的帘,齐衡回到帐内,听着帐外的风雪声,却再也无法入睡。

  帘又被人打开,齐衡惊喜地回头。却见来人是刚才那个小婢女,手上还提着个食盒。

  “公子,打扰了。这是王子吩咐人做的小点心,说是怕公子夜里起身觉着腹空,留着给您填填胃的。”

  小婢女一边说着,一边从盒子里端出一碟水晶小笼包,一碗羹粥。

  “这是你们王子备的?”几个时辰未进食,确实也有点饿了。

  “是的。王子特意从大齐请了个厨子,说是怕公子吃不惯我们的食物。”说完,小婢女便恭敬地退下了。

  齐衡望着桌上的小食,竟一阵茫然。这人是如何能做到把自己看的样样透彻,又做到滴水不漏严丝合缝的体贴入微呢?他想不通也不愿细思,伸手取了一个包子,一口咬下去,满嘴肉香。不一会儿,桌上的食物便被消灭干净。

  又过了几个时辰,人还是没有回来。齐衡取了本书靠在榻上看了起来。

  直到书被看完,天色渐渐亮了,伯力依旧未归。

  除了几个小婢女按时来给他送食物,没有任何人来寻过他。齐衡想着又觉得伯力有些无情,刚成亲不过几天,人便消失不见,不知去向,没有归期,留下自己一人在陌生的地方,孤立无援。想到此处,他便又腹诽起来,哼,待你回来,看我怎么收拾你?!

  一人实在是乏味的很,过了好几天后,齐衡实在是坐不住了。想起伯力那天提起的羊圈,便向小婢女问了路,带着两个婢女向后山的羊圈走去。匈奴人世代以草原为居,羊牛肥硕,齐衡看到这绵延数里的羊群,心底乐开了花,一扫这几日的低迷。吩咐婢女架锅烧水,自己便扑向羊群,挑选起倒霉羊大开吃戒。

  于是乎,当伯力风尘仆仆快马加鞭赶回大帐时,却是空无一人,得知公子去了后山。才又带着疑问又带着期待找去。可见到心尖上的那个人时,画面却不似想象中那般美好。

  原本温文尔雅的少年郎,此时满手是血,右手持刀一片片的切着羊肉,嘴上还说着,哼,叫你一言不发就走,走了就走了呗,还要让人这也给我安排,那也要我小心,既然如此自己为何不来亲自做?看我如何吃掉你匈奴的粮草,定叫你心疼不已!

  他面前还摆着一口大锅,锅中炖煮着羊排,香气四溢。伯力见了这一幕,一声长笑,这小公子,这般可爱,叫人如何不喜欢,如何不欢喜。

  聚精会神地切着羊肉的某气鼓鼓的小肉包,听到熟悉的笑声,抬头一看,便见到了这几天令他心绪不定的始作俑者,连刀都未来得及放下,一个闪现杀到小王子面前,气鼓鼓地说:“你还知道回来啊!?”

  伯力避开了他右手挥舞的切肉刀,庆幸自己身手不错,不然没有光荣战死沙场,却命丧自家媳妇的菜刀之下,想想就觉得一阵委屈。

  “我这不是得到急报,连夜赶去平定部落间的反叛了么。怎么?想我了?”伯力贱兮兮地靠近自家媳妇,巧妙地取下刀,防止误伤。

  “哼,自作多情。”小公子惦记着自己的雪水炖羊肉,转身不再理这刚回来的人。

  “手艺这么好,我也来尝尝。”伯力厚着脸皮地挨着小公子坐下,齐衡脸上写着一脸嫌弃,手却给伯力递了一副碗筷。

  两人便于雪山天地间,边赏白茫茫的雪景,边吃着草原羊肉锅,好不惬意。齐衡偶尔瞥了一眼伯力,胡须又长长了,想起那天吻他的时候,那满脸的扎人感,就一阵哆嗦,嗯,总得找个机会给他刮了。才不见几日,这么脸又消瘦了?又想起那天自己抱着的那副精瘦的小身板,齐衡简直怀疑伯力这些年的肉都长到那里去了,要不是没有这厚重的铠甲,谁能看的出来他的纤细。

  伯力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此时心底在想什么,回来看到他安好,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。这几日在外,虽然没有经历大战,但也算有过几次小的交锋,父王派自己前去平定反叛,定是希望自己能有所建树。可如今他有了牵挂之人,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,万一派系纷争牵扯到他,自己是万万不能允许的。既然把他放在身边,就定要给他安稳的日子,过得无忧无虑,其余的事理应由自己承担。

  齐衡又宰了一头羊,美其名曰,这羊应该是被冻伤了,你看它眼里还带着悲伤的泪,没有办法只能吃掉了。伯力摇了摇头,对着媳妇除了宠只能宠了,羊算什么?大不了以后不再过兵戎相见的日子,就与他草原游历,牧马放羊,过些平凡人的生活。

  “你来给我帮把手。”齐衡背对着伯力说。

  伯力迟疑了一会,还是上前帮他抓住羊蹄,可这羊力气大得很,一个不小心,它便朝王子大人的左肩踢去。

  “唔。”伯力闷哼一声,然后左手一松,羊开始大力挣扎。

  齐衡看出了不对劲,他放下刀,抓起伯力的左手。

  “嘶,轻点。”伯力眉皱了起来。

  齐衡恍然大悟,沉下脸又拉起伯力往回走,这次拉人的力道明显小了很多。

  回到帐内,齐衡把伯力又是往榻上一扔,径直走向前不顾伯力地阻拦,一把拉开他的衣物。

  白皙的左肩被绑的严严实实,一片殷红色的血迹漫漫渗开,伯力忙把衣物往回拉。可无奈自己的力道根本比不过小公子,真是有损颜面。

  齐衡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个伤口,好一会儿才轻轻地问了句:“很疼吧?”

  伯力不在意地笑了一笑,轻松地说“没事,我伤惯了。”脸上的笑竟然比这鲜红的伤口更加令人心疼。

  齐衡好似一个即将爆发的雷霆,一声怒吼,吓坏了所有人。

  “王子贴身随从呢?给我滚出来!”

  帐外已经待命的侍卫立马低首伏地,伯力皱了皱眉,想要拦住齐衡,可他根本不听,拔出侍卫腰间的剑就逼近他的喉咙。

  “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王子的!?”齐衡的声音大的所有人都能听见。

  “是卑职的疏忽,卑职甘愿受死!”

  “皇族血脉负伤而归,为何不传太医!你们是万死难辞其咎!”

  “回公子,是王子吩咐不许我们声张,原本五天五夜的作战,王子却坚持奇袭只用了三天就平息了反叛,一结束王子便快马加鞭地赶在大雪封山前回营了。”

  伯力无奈地摇了摇头,原本想要瞒住地一切都被说了出来。

  听到侍卫说的,齐衡突然平息了怒火,剑往地上一扔,说了句,退下吧。便不再言语。

  伯力招手让人赶紧退下,自己把衣物穿好,又走到小公子面前赔不是。

  “你无须多言。我自是知晓你为何急忙连夜赶回来,只是我配不上你这万分深情。”齐衡这话似乎把两人的关系拉回到成亲之前,伯力自知做的一切又是徒劳无功。

  “你既已知道,我便不瞒于你。这点小伤口原本无碍,赶回来也是怕你一人在营中又初来乍到,多有不便。”伯力想把手落于齐衡的肩膀,却又始终不敢放下。

  齐衡听到此更是气恼,他恼他总是如此云淡风轻地带过一切,总是自作主张地替他盘算留意,总是把他放到一个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,而最气恼的是自己竟然已经开始习惯,开始在意。有些人似骄阳烈火,烧进你的生命,有些人却似细水长流,润物无声的浸润你的心灵。伯力完全成功了,不知何时起他已经占有了一个姓名。

  齐衡不再争论什么,拉过他的手,坐在床上,给他把染血的绷带解开,一层层的纱布缠绕地是他的肩,揪住的却是小公子的心。

  当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出现在眼前时,齐衡还是禁不住地抖了一下,似是被箭努所伤,红色的肉还翻在外面,血依旧在冒。齐衡命人去拿药,烧水,自己又把火炭拿靠近了点,怕露着肩膀的人染风寒。

  看着小公子为了自己忙活,伯力的心暖得比炭火足,恨不得多伤个几回,来讨讨便宜。

 “你若是想着多伤几次来找我要同情,日后便不要来见我。”小公子连头也没抬,平静地说着,最后狠狠地在伤口上系了一个结,弄得伯力又是一句闷哼。

  “你这伤,是大王子弄得?”齐衡给自己沏了一壶茶,低眉饮茶的瞬间,这句话让榻上的伯力惊得瞳孔都放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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