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井东】如人饮水 12
让我好好想想接下来是甜还是虐，好难哦。周末愉快。
尤东东被眼前这个围着围裙的男人盯得很不自在，眼睛一时不知往哪儿放。
可陈慕生一点儿也不认生，反而熟络地搂着井然的肩膀，问：“井大设计师，难得啊，还能亲自上我这吃饭，平时不都是小助理给你打包吗？”
陈慕生说着挑了挑眉一脸玩味低看着坐在对面的东东。
“把手拿开，一身的油烟味儿。”井然嫌弃地拎着陈慕生的衣袖，又整了整自己的衣服。“我带朋友来吃饭。”
“朋友？你井然也会有朋友？”陈慕生放高了八度的声音让井然脸上的黑线又多了几分。
“除了真真，我可没见过你带人来吃过饭啊……”陈慕生话还没说完，就被井然推着出了门。
哪壶不开提哪壶。
“别介意啊，刚才那位是这间餐厅的主厨，陈先生，平时他就这样。”井然尴尬地笑了笑。
“没事，我挺难得看你有明显的情绪。刚才看你撵人走，挺好笑的。”东东拿起筷子，思索着从哪一道菜开始吃呢？
井然却把这话听到了心里，原来我情绪太少了吗？让他会有隔阂感？
“先喝汤吧，暖暖胃。”井然拿过勺子，示意东东把碗递给他。
“我自己来吧，你别这么客气……”
嘴上说着客套的话，手却止不住把碗往外递。
尤东东，您能不能矜持一点。
看着砂锅里冒着热气的汤一勺一勺地填满小碗，尤东东觉得仿佛自己的心也被眼前这个男人填满了，透过氤氲的热气，东东放肆地用眼神描绘井然的美好。
长睫在灯光下投射出的一小片阴影，打在高挺的鼻翼一侧，修整整齐的青涩胡渣，把男人衬托的干净又略带点轻熟的气质，不带一丝褶皱的衣服，根根分明的发丝，如果放在任何一个地方，他都该是人群的焦点。
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，此时却在给自己夹菜添饭，尤东东心底不由得觉得，自己好像不配上画面。
“好了，尝尝。”
井然是想给东东一个好的体验，在他心里，他已经把东东当作朋友了。只可惜，当事人还陷在自己思维的怪圈里。
“怎么了？”井然见东东有些神游。
是菜不合胃口吗？
东东望着碗里的一小块鸡腿，突然有些自嘲地笑了。
“没什么，只是觉得自己好幸运啊。”
东东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尝了尝，清甜甘爽，鸡肉的芳香中和了药材的苦涩，甘草的辛甜吊起了食欲，一向对中药敬而远之的东东也觉得陈大厨手艺不错，不自觉地吃地更欢乐了。也不知到底是陈慕生做的好，还是因为多经了井然的一道手才给它添了些许味道。
井然习惯了一个人用餐，难得和人一起吃饭，竟觉得对面人不算矜持的吃相调动了沉寂许久的胃，一张红色的小嘴不停的砸吧砸吧，刚吃完一块肉又夹了一块排骨进嘴里。就连自己也觉得，好像眼前的看上去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菜又增加了一道风味，嗯，陈慕生的厨艺还算是配的上他的称号。
“井然，你别光看着我吃啊。”东东指了指新上的菜，自己嘴里还含着食物，话音都被食物搅得变了调。
“好。”井然拿起筷子，在菜送进嘴里的瞬间，尝到了一丝叫作甜的味道。
一顿饭吃下来，东东不停地尝试着各种美食，井然也在东东的劝导下吃了许多。
当井然带着肚子鼓起的东东离开餐厅时，经理从身后跑上来，悄悄在井然耳测说了什么。
“哼，没事，今天我很满意，告诉你们主厨加多少服务费都挂账上。”说完，便轻笑一声离开了。
陈大厨以为自己能计算到井然，却不知井设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小钱。对他而言，明显身后那个人的满意才更重要啊。
依然沉浸在刚才美食包围里的尤东东，还在回味舌尖的余味。
井然拿着伞走在前面，东东背着包走在后面，两个人一前一后，即保持着相当一段距离，又有着莫名的联系。两人谁也没有说话，沉默却是一种凝神剂把胃的满足升华成另一种充实。
“井然，那你朋友的忙你还会帮吗？”东东突然想起吃饭时井然问自己的问题。自己瞎说的那些事，可不能影响了井然的判断。打心眼里不喜欢任何让井然不开始的人和事，但是却又不愿井然违背自己的初心。尤东东啊，你还真的矛盾。
井然停下脚步，回过头来，橱窗里的灯光把井然高挑的周身染上一层朦胧，东东看不清他眼底的情愫，只觉得这一幕太美了。
“不会吧，我还是想坚持我的想法。”井然轻轻地叹了口气，他是真的应该和过去说声再见了。
听到这句回答，东东低了低头，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。手里紧紧地攥着包包的背带，鼓起勇气，猛然抬起头。恰好一声车辆呼啸而过的喧闹，听不清他说了什么，只剩下嘴巴在空气里一张一翕，眼里的真挚和坚定比橱窗里的灯光还要闪耀。
音波带着传达者的跳动的力量，精准无误地传到了接受者的耳里。仿佛耳膜受到的惊天动地的巨响，心脏被那句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撞地一瞬间放慢了速度，深棕色的瞳孔失常，周遭的一切骤然安静下来。穿着休闲装梳着小揪揪的高挑男子，在半明半昧的街道旁，摇了摇头，薄薄的唇微微泛起涟漪，好似冰山下滚滚而来的清泉。忍不住伸出手，在那个暖意的来源的男孩头上放下，轻轻地揉了揉，一汪春水，化成煦煦和风迎面而来。
“井然，不管你做什么选择，我尤东东都会支持你的！”
井然，加油啊……
那晚，东东梦到了小时候……
“妈妈，今天我们吃什么啊？”
“小馋猫，今天给你熬了鸡汤。”妈妈的大手握着小东东的手，慢慢地走在街边。
“妈妈，那我可以吃鸡腿吗？”小东东眨巴眨巴眼看着提满菜的妈妈。
“当然啊，我们家的鸡腿都是东东的。”
“为什么都是我的啊？不是一只鸡有两个腿吗？”东东咬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，奶奶地说着不完整的话。
“因为……”妈妈蹲下来，用手指擦掉东东嘴旁的糖屑。
“只有爱你的人，才会把鸡腿让给你吃啊……”
东东在睡梦中笑了笑，明天，会是更美好的一天吗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