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吒闹海

浮生未歇忆往昔

【鸣鸣白白】拾遗(全文5k+ ,短打,一发完)

//重要提示,失忆梗,主要人物死亡,不喜绕道

//虐的 虐的 虐的 刀子!

//绝对没有不尊重哪位角色 occ属于我, 私设如山,我是后妈

//专业术语都是瞎掰,无考究

陈一鸣总觉得心里空唠唠的,像是时针走位缺失了一格,滴答滴答,跨过了属于他记忆的一寸,像是跨过了好几年。从病床上醒来的时候,病床身边的女友破涕为笑,可他却怎么也笑不起来,心里有处地方被活生生剜去一刀,连同痛觉被下刀的人一块带走了。无人的梦境里,总浮现出一处身影,朦朦胧胧,触碰不到,回应不了,甚至连姓名都唤不上,却如同梦魇日日夜夜缠着他脆弱又敏感的神经……
究竟,缺了什么?

在美国做完复健,医生叮嘱他不要过多去寻找缺失的记忆,他损伤的是大脑皮层神经,子弹的碎片擦过致命部位损害了小部分功能区,炮弹的剧烈震动导致中度脑震荡,血肉之躯能从炮火中活下来实属不易,丢失一部分记忆或许是上帝眷顾,作为保全生命的交换品。可陈一鸣不这么想,他隐约觉得失去了一样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。可是,他想不起来了。

回国的机票平躺在病床上,他站在窗边,看着夕阳落在树尖草地和自己肩上,门外是女友思雨和医生在讨论回国后该注意的事项。
“最好不要提及刺激他的人和事。”
刺激我的人,和事,是什么呢?
陈一鸣看着思雨递过来的药丸,轻轻地问。
年轻漂亮的女孩摇了摇头,什么也没说,或许是不愿说,陈一鸣看着这各种形状的药丸,觉得一阵熟悉。
“快把药吃了,不然拉你去打两针。”耳中恍惚闪过一些细碎的话语,如同沧海洪流里飘过的几片拼图,只有小小的几片,却怎么也拼不完整。
“思雨,我以前不爱吃药吧?”陈一鸣不明所以的冒出一句,问的女友来不及思考。
“额,怎么会,你可听话了。”说着还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发。
“是吗?”轻笑一声,头顶传来极其陌生的触感。仰头把五颜六色的药丸一口闷下,可我怎么记得,老有个人给我喂药啊……

又是那个身影,逆光之中,他回首仿佛在同自己微笑,又仿佛在说,再见了,别留念。修长的身影,洒脱地姿态,好像下一刻就要转身走入逆光里,再也寻不见。
“不要!”
陈一鸣从梦中挣扎地惊醒,眼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,一身冷汗倒逼着汗毛竖起,在几万米的高空之上,他依旧拜托不了那个身影的纠缠。
空姐拿来了毛毯和热水,他颤抖着握住纸杯,好像垂死的病人握着救命的稻草,他止不住地战栗,从思雨的怀里寻找些许安慰。

脚落地了,他才感到片刻的安宁。
来接他的都是自己的好友,却唯独不见爸妈,陈一鸣有些发懵,思雨说:“叔叔阿姨身体不好,在疗养院治疗,为你的事伤了不少神。”
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,茫然地望向这一圈朋友,却一个名字也叫不出。
他是病的有些重了,连几个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好友竟也不记得。
远远地,他隔着机场的人群,看到一个小孩,他坐着轮椅身后站着一个女人,死死地望着这边,眼里含着泪。他几乎可以确定那小孩是在看他,那女人的身影异常熟悉。
陈一鸣还想多看一眼,就被思雨和朋友拉上了车。透过车窗,他看见那小孩哭得撕心裂肺,张着嘴不停地喊着两个字,爸爸……

回到家,陈一鸣只觉得一阵寒意。陌生,空旷,排斥,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,这里没有自己生活过的气息,连一丝熟悉的味道也没留下。
可思雨却说,他在这里生活了快三十年。怎么会?他甚至连厕所的牙刷都找不到放在哪里。
思雨说,那是因为他生病了,病把他熟悉的一切都带走了,现在他要重新开始,重新学会活着……
陈一鸣打心眼里不愿重新开始,他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,与其让他如同新生儿一样从头开始,他更想找回熟悉的过去。
他开始翻箱倒柜,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他读书时期的物件,几乎什么也没有留下。
“篮球比赛一等奖”
“武术比赛二等奖”
……
这些他都记得,可是再往后呢,连一件熟悉的衣服都没留下。
好像他活着的痕迹硬生生地被擦除了一段,只剩下别人告诉他。
可他不信。
终于,在把房子翻了个底朝天时,他在床底找到了一把钥匙。
陈一鸣握着钥匙,却怎么也想不起它属于哪把锁。他甚至有些兴奋,是不是他的过去像是一封封信笺被尘封在某个时光匣子里,寻到它便寻到了他残缺的那部分。
月光下,陈一鸣赤着脚,虔诚地握着钥匙,却得不到一个答案。
他默默地把钥匙拴在绳子上,挂在自己的胸前。

他依旧遵医嘱按时去复查,思雨陪着他,寸步不离。不知是他敏感还是多疑,他总觉得医院的医生看他的神情不太正常,好像下一句就要问出,你过得好不好这样温情却又失逾矩的话。
陈一鸣对其中一位医生印象深刻,她长得漂亮人又精神,说话中气十足,对症看病十拿九稳,一看就是个翘楚。
有一次,思雨去药房拿药,陈一鸣从厕所里出来,碰见那个医生在走廊上休息,日光倾泻把她琥珀色的眼照的温情淡然,陈一鸣心脏突突地响着,鬼使神差地上前问了句:
“我们认识吗?”
医生眼里闪过那么一刻的震惊,却又很快在日光的掩盖下恢复如常。
“当然,你是我的病人。”
说完,转身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走了,他记得她胸前的工作证写着:
副主任医师:肖砚。

机械化地拧开药瓶,陈一鸣突然感到一阵恶心,他愤怒地冲向厕所,把药全部倒进马桶,一阵冲水,看着罪恶的药丸在漩涡中消失。
我才没有生病。
陈一鸣逃离了这个看起来更像是牢笼的家。
把手机关机,放在家里,没有给思雨留信息,就这么独自出门。
他不知去向哪里,也不知脚步在向何方走,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,走吧,去寻找你的过去……
当陈一鸣转了几趟不知到几路的公交,来到医大旁一个小公寓前时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。
“小陈,你怎么来了?!”门口的保安大叔惊呼,“你不是去阿富汗了吗?”
阿富汗……
“走啊!”
“小心!”
“要是回不去了,你会后悔吗……”
炮火连天的轰隆,硝烟弥漫的战场,说不清来源的声音,以及火光冲天的刺眼,都像一把尖锐的利刃划破陈一鸣的神经,脑中层层叠叠的画面一瞬间喷涌而出,刀割般的疼痛让他几乎瞬间晕厥。
扶着额靠着墙,几经挣扎才回过气。
保安赶紧准备叫救护车,却被陈一鸣一把拦下。
“大叔,我住几零几。”

陈一鸣站在408房门前时,几乎不敢伸手开门。
他什么也不记得了,连这个曾经住过的地方也几乎遗忘的一干二净。他不知道门后有着怎样的画面等着他,记忆里那个身影会在里面吗?会有和自己有关的东西吗?还是压根就是自己一场虚无的臆想。
这一刻,他竟有些后怕了。
沉了口气,他才慢慢地把挂在胸前的钥匙取下。
战战兢兢地把钥匙插进锁眼里,短短几个动作,手心却冒出了涔涔细汗,鼓足了勇气用力一拧。
清脆地一声解锁声,激地陈一鸣又紧张又害怕。
他缓缓推开门,喘着气准备迎接可能的答案。

几乎是什么也没有。
房间非常整洁,除了简单的几件家具,和整墙的书,没有什么特别。
陈一鸣有些失望。
他走进了些,墙柜上都是医书,神经外科,急救科,ICU48小时这类的书籍。他随手拿起一本,都是密密麻麻的读书笔记,遒劲有力的笔迹可以看出读书人的用心,墙上还挂着一副字——医者仁心。
陈一鸣有些恢复到之前的懵,只是从一个空无来到另一个空无。
房间不大,除了客厅还有一间卧室,一个厨房一个厕所。阳台上养着些不大不小的仙人球,还在阳光里活的异常精神。
卧室的门落了锁,他只有一把大门钥匙,进不去。
保安大叔不放心陈一鸣一个人,也跟着上来了。
陈一鸣问保安是否有这扇门的钥匙,保安摇了摇头。虽然没有钥匙,但是你是这个房子的业主,我给你找个工具撬开吧。
保安大叔转身去找工具。
陈一鸣重燃了希望,他总觉得这间房子,藏着属于他的秘密。

在等待的过程中,他查看了厕所。
双人毛巾,双人拖鞋,甚至他顺手就能拿起那把淡蓝色的牙刷,熟悉的握感从指尖传来,他几乎一刻就能断定,这才是他的家。
另一把淡黄色的牙刷,会不会属于那个身影的呢?
厨房里,散落的着随处可见的人间烟火气。
撒开半包的泡面,落着薄薄一层灰尘的灶台,印着☀和🌙的情侣碗筷,冰箱里快过期的半袋火锅底料,还有一盒胃药。
“你到底吃不吃药?确认你是医生?”
陈一鸣听见耳朵里回响着这句话,好像谁在身边叮嘱着自己。
“不吃是吧,那我喂你。”
仿佛有人含住了药丸,又仰头喝了一口水,双手掰过不听话的人,低头一吻,把略带苦涩的药丸通过柔软的舌度了过来。来不及挣扎,只觉得喉咙里传来一阵微微的苦涩,紧接着是舌上熟悉的甘甜,药仿佛都不苦了。
陈一鸣竟觉得脸上一红,好像被喂了一嘴口水的是他。
“小陈啊,我只找到这个,你看看能不能用。”
保安大叔打断了他的思绪,慌慌张张地拿过铁丝,本能似得撬起了门。
“喂,我说你能不能快点啊,我上班要迟到了!”
陈一鸣听见有人说。
“哎呀,别着急啊,这门锁坏了,我找个工具啊。”
“我待会还有几台手术呢,不能迟到,人命关天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,宝贝大医生,我马上把门撬开,绝不会耽误你救死扶伤的光荣使命!”
陈一鸣学着脑中那人的动作,一下下的试探着。
清脆的解锁声响起。
“我说我搞得定吧,快,亲一个。”
“走开,大清早的发啥情。我去上班了,你自己煮面吃啊。”
“唔,唔,陈……一鸣,别啃我脖子啊!”
那人叫着自己的名字。
血液几乎是从心底涌上来,陈一鸣猛然地推开眼前的门。
目及之处,竟是满墙的照片。
满墙都是自己的照片,有趴着睡觉的,有站在医院门口的,有围着围裙做饭的,还有埋头工作的,每一张都是他,密密麻麻似乎有上百张。而在这些照片的中间,有一个明显的空位。
陈一鸣只觉得脑中一阵巨响,他似乎抓到一丝影子,却完全没有思绪,为何这间屋子全是他的照片。为何不见另外一个人?
“唉,小陈啊,节哀,小白也是身负工作使命,他的离开对我们都是一个打击。”
保安大叔叹了口气。
“小白,你下班了吗?我煮了你最爱吃的菜,我来接你下班。”
“小白,你住宿舍太不方便了,我在医学院附近买了一套小公寓,你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住吧。”
“小白,院长这么无情,发配你去阿富汗那么远?”
“小白,开心吗?我来阿富汗陪你啦!想我了吗?”
“小白,答应我,活下去……”
小白,小白……

陈一鸣像是突然发了疯似得跑出公寓,保安大叔拦都没拦住。

那些从体内流逝的记忆慢慢的从四肢百骸回流……

“陈一鸣,你知不知道你是拿你自己生命开玩笑?”

“生气了?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只是不想如果你有意外,我不是你最后一个见到的人。”

“我甚至在国内把合葬的墓地都买好了,花了我一大半积蓄,思雨肖砚都知道。我这娶你的老婆本都花了,以后就得靠白大医生你养了。"没皮没脸的说着这些的人,全然不在乎听者纷乱的心情。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我们都回不去了,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傻瓜。”

心像是被一颗陨石砸中了,又幸福又痛苦。

谁也没想到,出事的不是白术。
那天白术一直忙着救治从前线送来的伤员,跟着白医生这么久的陈一鸣也耳濡目染地做些简单的伤口处理。
甚至在条件不太好的外科手术里帮帮忙。
“剪刀。”
“给。"
“锯刀。”
“好的。”陈一鸣不忍地看着白术打开电锯,一个健全的士兵就要失去一条腿了。
“专注,麻醉不够了,帮我按住他。”白术也有些不忍,但医生的职业素养本能地控制着他的思绪,稳稳地落下刀,眼睁睁地看着骨肉分离。
血瞬间染红了他和陈一鸣的衣服。
简单地处理好伤口,白术得以短暂地休息,已经连轴转了三天三夜的他也有些顶不住了。手术一结束,就瘫坐在地上,靠着陈一鸣喝着水。
屋外的炮火依旧此起彼伏,此时短暂地依偎显得弥足珍贵。
“累吗?”白术问。
“不累。”陈一鸣回答。
“骗人。”
“没骗你。”
“你敢骗你爸妈,骗你朋友,甚至利用职务之便来着陪我,你敢说你不是小骗子。”白术有些困了,说的话都含糊不清。
“我就算骗过全世界的人,我也不会骗你。”
陈一鸣眼里有闪光,不曾想过有一天他能离死亡如此进,看着一个个的鲜活生命从眼前消逝,敬畏生命的心越发坚持,越发让他珍惜和白术在一起的时光,哪怕夹杂着提心吊胆,他也能在劳累一天后,抱着他睡得无比踏实。
“后悔和我在一起吗?”
有一次抢救了数小时的伤员还是没能从生死线上拉回来,白术叹了口气,浑身大汗淋漓,虚脱地几乎晕过去。他慢慢开口,对着正在给自己擦汗的男友说。
“不后悔。”陈一鸣无心关心这些问题,不知道是不是给了他软肋,来了战地,白术总是似有若无地问问这些问题。
“如果有后悔……”陈一鸣把白术的白大褂整了整,白术抬起眼,等着后文,却在对方温柔地动作里看到了自己内心的欲望。
“那只能说,后悔遇到你太晚了……”
如果能一直在一起,该有多好……
欲望也等于奢望……

意外来的太突然,那时候白术正在给一个受伤的小孩包扎伤口。陈一鸣正准备去门口帮忙搬运新一批物资,炮弹几乎是同时落在他身后的门上。
巨大的冲击力把车都掀翻了,一包包的物资炸开花,落到人身上。一瞬间,枪声炮弹声,混合着人的哭喊声不绝于耳,小小的临时医护站被战火染红。
“一鸣!”白术几乎疯了一般地叫着他的名字。他一手护着孩子,不断地把人往屋里送。
“大家快进屋!”当地人用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地喊着。
“我没事!”陈一鸣只觉得耳朵被炸的短暂失聪,可是白术的呼唤,他从来听的清楚。
“快过来!”白术向他跑去,却被子弹逼得无法前进。
“你别过来!”陈一鸣躲在掀翻的车后,一时间也动弹不得。
屋外的炮火几乎没有间断,红十字会的人也敢伤,看样子这些武装分子确实丧失了人性。
“你呆在那别动!”白术躲避着飞来的碎石,快步跑去扶伤员进屋。
陈一鸣脚被车厢的铁皮压着动弹不了,上一秒还平静的医护站,此时却一片狼藉。孩子的哭声,伤员的呻吟,平民的恐惧,战争把人间变为炼狱。
就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,一个小孩被碎石砸伤了眼睛,茫然无措地在枪林弹雨里爬着。
陈一鸣眼看着子弹擦着无辜的孩子而过,心里又急又怕,使出全身力气推开铁皮。可连续数周的劳累,加上物资供给不足,他们几乎一天都只吃两顿,手上基本没剩多少力气。
就在子弹依旧密集地包围着孩子的瞬间,白术从屋里飞速跑过来把孩子护在白大褂下,可他也是人肉躯体,哪里能抵抗的了无情的子弹。
眼看人要进到屋里了,不知何处一颗炮弹从天上投下,几乎是不带一丝考虑地,陈一鸣猛地一推,向白术和孩子扑去。
炮弹落在车厢上,巨大的震动仿佛地动山摇……

白术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睁开眼的,原以为会身首异处,却惊奇的发现怀里的孩子哭地惨烈。惊觉背后有什么温暖的液体流向自己的脖子,反手一摸便摸到熟悉的身体。
接下来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……
他不记得他几乎目眦尽裂地抱起那具浑身是血的身体,他不记得他发疯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给他做着急救,却只见鲜血不断地染红了简陋的手术台,他不记得自己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,落在那人胸前,他不记得那人摇了摇头,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拉着他的白大褂说了句:“小白,答应我,活下去……”
此后,竟成诀别。
一双回春妙手,竟然在所爱面前无能为力,白术几乎是恨到了极点……
他没能护住哥哥嫂子,没能治好小光的腿,甚至,眼睁睁地看着他,那个笑着告诉他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咽了气。他怎么能不恨!可是,有些事他依旧争不过命运。

在另一个战区的肖砚赶到时,陈一鸣已经被当地医护人员简单地埋葬。据他们说,他们几乎是把白术打晕了,才从他手上把遗体抢过来。入土为安,也是不愿白医生再这样伤心。
只是肖砚没有想到,顶着半身伤痕的白术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……
“白术不在了……”他红着眼,充满绝望的嗓音里只剩枯竭的沙哑。
肖砚只觉得浑身冰凉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白术为了救我死了。”白术伸开满布血污的双手,绝望地看着震惊的肖砚,“就这么死在我怀里了。”
一滴泪从他的眼中落在他的掌中,他心里唯一的星也落了……
肖砚不知道白术怎么了,一夜之间他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她带他去美国见过大老板,甚至请爷爷爸爸和全员院的精英会诊,得出来的结论是,巨大的心理创伤导致记忆与认知主动缺失替换。简单的说,他无法接受陈一鸣的离去,把白术判了死刑,让他替陈一鸣活着。
这无异于自杀。
一个人否定自己的存在,为了纪念另一个人。
白术不止心理上的否定,他甚至连这张脸都无法接受。
一次次的自残,一次次的毁坏,终于,肖砚认输了。
在征得白家人同意后,她让整形白智潾给白术做了整形,甚至联合白术和陈一鸣的朋友一起圆这个谎言,她不愿哪一天白术也就这么离开了他们。
终于,当纱布拆开下是心里记得那张脸时,白术彻底安静了。
他不再拿着手术刀一刀刀地划着手腕,不再整日重复着他们的过去,不再把自己关在小公寓里一张张的贴着陈一鸣的照片。
白术,彻底成为了陈一鸣。

他喘着大口大口的气,森然的公墓地里写着陈一鸣的墓碑赫然立在眼前。
白术几乎是瘫倒在墓碑前。
那个有着和他一样容貌的人,安静地躺着脚下这片土地里。
“想死吗?”
肖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。
“我以为你会一直沉睡下去。”
“爸爸!”极光一把抱住他,哭的撕心裂肺。
“你说好和一鸣爸爸一起照顾我的,一鸣爸爸不在了,你也要抛弃我吗?”
白术颤抖地抱紧小极光,是他差点毁了他们之间的承诺。
“这个,还给你。”肖砚从怀里拿出一张照片,白术接过,那是和小公寓墙上一样的拍立得。
照片上是白术的背影,他正在清晨的阳光下看着远方,身旁阿富汗医护站窗台上的一株仙人掌,活的异常精彩。
翻过来,是陈一鸣的笔迹:
医者仁心,向死而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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